巫马非马

清晨，鸟鸣声间或响起。

男孩子们下楼时打打闹闹，期间还夹杂着大地训斥的声音。

长期作息不规律导致你睡眠很浅，你迷糊地睁开眼，听见他们轻手轻脚地路过你房前。

“酒屋学姐还在睡觉吗？”

“嘘——”

昨晚睡前忘记拉窗帘，此时早上的阳光正温暖地洒在你脸上。

你打了个哈欠，蜷缩进温暖的被子。挣扎了半晌，还是自暴自弃地睁开了眼睛。

一旦被吵醒就会越来越清醒，这是上天对熬夜的惩罚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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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？酒屋小姐！”田中从一堆食物里抬起头，“早上好！”

“早上好。”你揉着眼睛，“你们要去晨练了吗？”

“要半个小时后！”日向捧着一杯牛奶凑过来，嘴周一圈还留有奶渍，“学姐一起吗？”

“……不了。”你冷漠拒绝，“我看着你们跑就好。”

“诶——？”日向很失落，“电视上营养师不都是会随队出行的吗？”

“那是教练啊教练。”你环视餐桌一圈，早餐都是按照队员们的营养需求做的，都不符合你的胃口。

“但是，学姐制定了每个人的训练计划吧？”日向天真地看向你，“不随队出行就能制定吗？好厉害啊，学姐！”

“……”

你忽然觉得不饿了。

搞什么，偷个懒都会被谴责。我的良心，你怎么还活着！

日向夸完你就去找影山了，徒留你面无表情地进行自我谴责。

“不饿吗？”菅原端了一盘刚煎的荷包蛋给你，上面淋了些酱油，“早起是不是很没胃口？”

你苦着脸点头，总算动了筷子：“虽然是我制定的大致食谱，但是早餐吃白煮蛋也太倒胃口了，你们竟然吃得下去吗？”

“也不是特别难吃啊。”菅原喝了口南瓜粥，“可以伴粥一起喝。”

想想那味道，你五官都皱到了一起：“对不起，等我学了食品分析课，一定给你制定更好吃的食谱。”

菅原笑起来：“有那么难吃吗？”

你肠胃不好，不能空腹喝牛奶，等吃完一个荷包蛋后你才拿起手边的牛奶：“你知道的嘛，我吃饭很挑的，鸡蛋类我最讨厌白煮蛋了。”

你喝下牛奶，想了想：“你倒是不挑诶，感觉你什么都能吃。”

“怎么听起来像在骂我……”

“我夸你呢。”你哈哈一笑，眼睛都弯成一条缝，“我夸你是小猪猪。”

你低头咬了一口荷包蛋：“对了，等会儿，我和你们一起去晨练。”

菅原很快把碗里的南瓜粥喝完了：“三千代，我应该早点让你来我们队当营养师的。”

“啊？”

他撑头看你：“早知道让你来当营养师就能解决你熬夜的问题，我应该高一就让你来的。”

“就是。”你傲娇地哼了一声，“本来我高三退社后就想来你们社的，谁知道你不让。”

“那时候你忙着考大学啊。”菅原越过埋头狂吃的西谷，拿起大瓶装牛奶又给你倒了一杯，“我哪敢让你再分心社团的事。”

“是哦。”一杯牛奶下肚，食物很快就在胃里膨胀了。你双手撑住下巴，抬头思考，“Sugar，你今年也高三了吧，想好以后去哪所大学了吗？”

“东京的。”

“真的吗！”你兴奋地坐直，身体往前倾，“来啊来啊！这样我就可以找你玩啦！寒暑假也可以一起回家！你想学什么专业啊？干脆来我们学校算了。”

“医科的吧。”菅原拿出手机翻了翻，“我的偏差值离东都大还有点距离呢。”

“医学？”你略微吃惊，“Sugar啊我好担心你会猝死，隔壁医学院的天天熬夜到两三点，书有砖头那么厚呢。”

“不会的啦。”菅原摸摸你脑袋，“你不如先担心自己会不会猝死。”

？？？

“打扰了。”你充分理解了菅原对你混乱作息的担忧，“那你想选什么方向啊？”

“外科。”

“那不得做手术？你小心静脉曲张……”

“三千代，你就不能想点好的？”

“行吧。”你利索地放下杯子，“走走走，三千代现在想和Sugar一起去晨练，Sugar赏脸吗？”

菅原被你推着往前走时还不忘回头揶揄你：“行啊，但你不会跑一半跑不动了吧？”

门外有台自动贩卖机，你一边推着菅原，一边扫了一眼那只四四方方的机器：“跑不动你背我回来。”

“会累死的。”

“Sugar你变了。”你控诉他，“你竟然说我胖。”

你们停在自动贩卖机前等候大部队，菅原蹲下身系鞋带。你忍住摸他脑袋的手，掏了掏口袋，找出几枚硬币。

“这里有橘子汽水诶。”你把硬币扔进自动贩卖机，“旅馆里都没有。”

贩卖机叮铃哐啷，掉下来一瓶橘子汽水和一罐运动饮料。你将运动饮料递给菅原：“呐，请你的。”

菅原拉开拉环：“怎么突然请我喝饮料？”

“上次你也请我了呀。”你一口气灌了好大一口，小苏打在舌尖跳舞，“当了前辈就是这点不好，得自掏腰包买饮料，听说大地也经常破费请大家吃包子？”

“是啊。”菅原笑出来，“难怪你以前双休日总是不乐意和我们一起出去玩，是担心你要请客吗？”

“那不是。”你做了个干杯的动作，菅原也轻笑着配合你，“你们几个男生出去玩，带我一个女孩子多尴尬啊，单独和你我就出来了。”

说着你拍了下手掌：“这样说起来，Sugar，我发现从小到大只有你才能把我叫出来诶。”

“学姐的朋友这么过分的吗？”

排球社队员们终于准备完毕，乌泱泱地走了出来。

运动系男孩们往门前一站，便是一道别样的风景。

阳光热烈，少年阳光健气，日向活泼地拍你肩膀：“学姐，你放心，下次我出去玩一定不会忘记叫学姐的！”

“在那之前，你还是先学好国文吧。”月岛居高临下地嘲讽，“连句子本意都能听错，指望你听出话外音真是见鬼了。”

你按住想找月岛算账的日向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学姐会等你电话的。快开始跑步吧，热身运动做好没有？”

“做好了！”日向眼睛亮晶晶的，“学姐要和我们一起跑步吗？”

“恩……”

你还没想好是坠在大部队后头偷懒，还是老老实实跑步。只见日向欢呼一声，拉着你便冲了出去。

“晨跑晨跑——！”

“喂！日向！”

“三千代？！”

有生以来，你第一次知道，原来人真的可以被拉得飞起来。